【庄陆】往事放心讲我听
“晨曦？”
“嗯？”
“发什么呆，我问你话呢。”庄恕看着这丫头晃了神，笑容也淡了，不由地有些担心，上前一步握住了丫头的手。
“医科大的篮球场还是这么热闹。”陆晨曦轻轻说了这么一句，眼神似在看那群小学弟挥汗如雨的奔跑，却又好像穿过篮球场，飘忽到了更远的远方。
“我没有酒，不过陆大夫好像有故事？”庄恕嘴角牵起，勾出一个暧昧而坏坏的笑。他轻挑起陆晨曦柔嫩的下巴，又凑近了一点，在她耳边吹着气。“姑娘，要不要和你丈夫讲一讲你当年的风云事迹呀。”
“故事不少，可我怕庄教授吃醋。”陆晨曦此时早已回过神，虽说被庄恕这调情的姿势撩拨得有些心绪不宁，但是嘴上的气势可不能输。
庄恕看着沉稳淡定，平日里一群年轻活力的小鲜肉实习生围着陆晨曦团团转的时候，他最多也就是微微皱一皱眉。陆晨曦觉得庄恕太沉得住气了，竟然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表现出来，于是逮住机会开玩笑问：“庄教授，难道你不怕你老婆被小帅哥勾走了魂？”庄恕当时正在剁肉馅准备包饺子，头也没抬，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地回了一句：“我看谁敢。”紧接着刀锋和砧板触碰的声音就越来越响，震的陆晨曦慌忙咽下去了后半句话，眨巴了一下眼睛，飞速思索着庄教授这个“谁”说的到底是她，还是那群小实习生。
“陆大夫，夜还长，而我很有耐心。”庄恕突然变换了语气，从挑逗变成了他一贯的温柔。
庄恕其实知道陆晨曦在想什么。上个星期他带她去美国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，开会地点恰好在霍普金斯医学院，所以顺理成章地，庄恕好好带着自己小姑娘参观了自己的母校。他给她讲自己当年的故事。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，庄恕总喜欢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。窗外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。夏天里郁郁葱葱，秋风一过叶片就染成金黄，夕阳西下的时候，阳光透过金黄的叶片打到落地玻璃上，温暖而明媚，庄恕知道自己心底深处的阴郁，是多么渴望这灿烂的光。校园里的网球场，是庄恕闲暇时候常常过来放松的地方。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，都是打网球认识的。听到这里的时候陆晨曦笑闹着问：“没有金发碧眼的外国美人跟活力四射的Owen Zhuang表白吗？”庄恕大笑，宠溺地摸摸陆晨曦的头发说：“有是有，不过那时候我太羞涩，一时适应不了美国女孩那么热烈直接的方式。见到那女孩我都绕着走，被我的美国同学嘲笑了很长时间。”陆晨曦听完轻捶了庄恕一下，心里恨恨到，我生扑你的时候倒是没见你羞涩，我吻上去你干脆回抱上来，还死不肯放手，一直吻着我往卧室里走。
听完庄教授青春回忆的那天，陆晨曦想起了很多自己念书时候的故事，那时候陆大夫多年轻啊，无所畏惧满怀热情，总觉得世间万事都可以被把握在手中。她想和庄恕讲讲那段花样年华，那段青涩时光。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。她的大学时代，从上课，自习，临床实践，到看篮球比赛，街边吃麻辣烫，星空下散步，都充斥着薛峦的影子。她曾经觉得美好，分手后觉得痛楚不愿去想，后来释怀了又觉得怅惘，到了如今，竟连自己都不知道，这四年的时光，究竟该用怎样的心境去解读了。她不知道自己一旦开口，庄恕会是怎样的反应。会觉得她还在留恋什么吗？
“晨曦，我知道你今晚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。我们以前不常来嘉林医大散步，今天走得久了，兜兜转转了校园里好多地方，你肯定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吧。”庄恕语气温和，右手轻轻揽着晨曦的肩，左手也从胸前越过，握住晨曦的手。
“嗯。”陆晨曦的心思起起落落，绕了九曲十八弯，此刻被庄恕这么半搂半抱着，倒是心安了不少。
“傻丫头，和我在一起之前你说起薛峦倒是底气十足大大方方的，怎么现在这么纠结。放心吧，我不吃醋。”
“我才不信呢。”陆晨曦觉得自己的小秘密被戳中了，脸上红晕渐起，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晨曦，我们这一生，每一段过往都是珍贵的。当时的好与坏，开心与悲伤，回头看过去，都是不可复制的经历和体验。你怕我不开心，所以提及以前的事总是那么小心翼翼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，你很少和我讲你的小时候。那次我们在路上见到一个穿公主裙的小姑娘，你开心地说，你三岁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条白色的小纱裙，是妈妈省吃俭用，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给你买的，她想让你就算没有爸爸，也过得幸福。你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，马上找了个别的话题岔开。傻丫头，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瞻前顾后。我这辈子能拥有你，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眷顾了，我很知足，我愿意听到我的姑娘，去和我讲她无忧无虑的童年。你不提你大学时候的事，你怕我听到薛峦和你的过往不愉快。傻宝贝，你认识的庄恕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吗？假若有一天你被别人拐跑了，那也一定是我对你不够好，才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。我警醒着呢，可不会让这种机会出现。我不会因为现在是我在你身边，就要逼迫你把当年的美好掰扯成痛苦。薛峦陪你走过的路，也是你的成长路，没必要隐藏和否认。所以你安安心心，想和我聊什么就聊什么。你这么爱说话的小丫头，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，可不像你。”
庄恕一口气说完这番早就想和晨曦讲的话，然后定定地看着自家姑娘的眼睛。那一潭秋水，波光潋滟，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。他微微倾过去，吻了吻姑娘的额头，然后他感觉自己身后被一双柔嫩的小手牢牢地箍住了。
“有你真好。”姑娘声音里有些哽咽，头靠在庄恕宽厚的肩膀上蹭着。
“我知道，那次给柳灵的孩子做完手术，你就在走廊上说过了。”
“庄教授，我离不开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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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锦瑟韶光，风月琳琅。所以三生石上，赋尽高唐。
你说与子偕老，入对出双。所以斜阳缓缓，可归故乡。
（这段话来自吴婷和几位网友的续诗，为了符合这里的意境，我做过删改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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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醋的庄教授无疑是可爱的。但是我更欣赏的，是吃醋的小情趣下，庄恕心底的不慌。我一直坚信，一个男人如果足够相信自己的能力，就不会担忧自家的姑娘守不住，更不会对姑娘的过往精神紧张。你该庆幸，她曾遇错的人，所以磕磕绊绊的路上，磨砺了性情坚定了心志。当她遇见你时，恰如初夏盛开的睡莲，绽放的刚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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